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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劍亂舞][長曾禰虎徹+蜂須賀虎徹]蛇眠之夜

拖了將近兩個月的遊戲懲罰。稍微,先完成一下好了

沒有CP,兩個直男,是+不是×

原題是“蜂須賀遠征時被迫和長曾禰睡在一起的感受”,呼呼哈哈。

我流私設,亂揣測一把蜂須賀的心理。

正文簡體,超微型短打,有BUG友情告訴我一下嘛

 

“——最后,蜂须贺虎彻、长曾祢虎彻,十二小时远征。以上是今天全部的工作安排。”

“但是,主公……”

蜂须贺虎彻与长曾祢虎彻几乎同时向审神者发出了异议。长曾祢大概觉得这巧合使人尴尬,不自觉地望了一眼房间另一端的蜂须贺;但蜂须贺好像连这一互礼也情愿省去,从长曾祢的方位只能看见他由于逆光而模糊不清的面容,眼睛月亮似地静静地闪着光。

“我很抱歉,但希望您能更改这个决定,”蜂须贺从围坐的诸刀剑男子里抬起身来,简直让人以为是在乞求一样地单膝跪着:“我们不能一同进行长时远征……”

审神者已经将备忘录笼成一筒握在了手里,像早料到他会提出异议一样地直看着他。

在这付丧神军队的大本营里,没有谁会不知道蜂须贺虎彻与长曾祢虎彻之间的矛盾——或者说,是蜂须贺单方面对长曾祢所表现出来的毫不掩饰的厌恶。长曾祢是虎彻赝作,这原本是不可逆转或调和的一桩事实;而这矛盾之单向性,也即蜂须贺对虎彻赝作的不可逆转或调和的愤怒,更使和睦相处几乎由难以实现达到不可实现的地步了。

平日里要求这两人共事,偶尔为之尚可称作是安全的:蜂须贺有为人家臣、替人效命的自觉,情愿收敛、容忍一二而不挑起争执——更何况另一当事人本来自始至终毫无参与争执的打算。但是,在此之外,蜂须贺原本不是什么温和可亲的文人雅士,再加上把虎彻之名与蜂须贺之名看得只赛主公次一等重要,在此时提出疑议也就是可预测到的了。让他与长曾祢同床共枕这等恶事,还是尽可能避免为妙。长曾祢或许也是出于这等考量才同样试图发言的吧。

对视持续了很久。晨光已经爬过庭院中层层叠叠的红叶之巅,极尽明亮之能事地跃上窗纸,令窗边的蜂须贺一干人等像被网笼罩一样地被窗格的影子笼罩了。蜂须贺似乎感到审神者在想着什么,打算给他一个圆满的答案,一个使他信服的理由——但什么也没有,审神者还是沉默着。

蜂须贺开始觉得不安了。也许自己使主公为难了,或是主公有什么可说而不宜说的理由,再不然……那理由简直不必说,就连最不以战争为严峻的快乐刀剑也会认为这是一个使两人和好——或彻底决裂——的绝佳契机的。蜂须贺自己也未意识到,他早在降临而为人时,染上了包括胡思乱想在内的一切人类的恶习了。

时间如此流逝着,他原来的一点儿抗命的冲动在秋季可爱的阳光里很快消耗殆尽了。

蜂须贺坐了下去,拾回他原来引以为傲的忠实。审神者点一点头,从容地走了出去。

蜂须贺扫视房间,恰恰对上了长曾祢的视线,于是又立刻转回脸去。这一次他甚至忘记留意自己的坏脸色是否成功传达给了长曾祢:虽然本来也不可能把坏心情也一并传达过去,但这一同样传自人性的古怪习惯毕竟是很难更改的。

刀剑男士们纷纷起身,各归岗位。

浦岛虎彻望着分明并行而陌生人似地不作交流的“兄长”们,像想要安慰什么一样地微笑了一下:只是这微笑看起来怎么也像是真心诚意地无奈着,所以谁也没有被安慰到。

蜷在游廊上的红叶将足趾浸在晨色里,而卷起的身躯上还未消失的露珠像月亮似地闪着光。

 

对这一对从不合作的拍档来说,共同工作比一同生活要简单得多:战争原来是刀剑的本职乃至于基本存在意义,是只剩下一节指骨也要钉入敌兵的脚掌的意志——更不必说远征任务如此简单,不比一个亲吻更加困难:这些由钢铁而生的魂灵天生不如发明“亲吻”这个词的物种情感细腻,因此亲吻的意义甚至不比一次欢庆胜利的手掌相击更深刻。与其把连亲吻都不如的远征工作称为“任务”,不如以“远足”代之更为精确明了。

比之以上所言的寻找资源、探索历史等一般工作,真正使蜂须贺难以忍受的显然是与长曾祢一同生活:谎话说三次就可能成为真话,行为持续二十一次就可能成为习性,更何况蜂须贺以虎彻之名为荣已不止三个二百一十年了。一切赝作都是对这个流派的侮辱、欺凌和恶意利用的切实证据,而长曾祢作为切切实实、毋庸置疑的赝品,更由于做工精良、逸事不绝及受人敬仰等特质,成为了污点之中最恶毒的污点。

远征像前文所说那样容易,因而两人完全可以分头行动。这是蜂须贺唯一的安慰——但每一事物都有两面性,这一原理千年来也早已被百次、千次地证明过了。

当蜂须贺回到宿营地时,长曾祢已经在渐渐呈现出松石蓝色的天空下生起火来了。作为招呼,长曾祢唯一的动作就是举了举没有握着拨火棍的那只手;而蜂须贺看见长曾祢并没有抬头看自己,索性就连点点头的礼仪都抛开了,径直在火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他原本希望能够提前完成工作:只要在长曾祢来到之前将篝火生起,他就可以迅速解决晚餐而实施许多简单易行的可爱计划,从而回避和长曾祢共处的一切机会。只可惜这一希望现在彻底落空了。

蜂须贺不想承认自己比不上赝品强大,或者说即使从客观角度也不相信自己不如长曾祢:即使刀匠被以三六九等区分,但太上大业物之名同样不是由戏言而来的轻率评价。可事实已经一次次将这个使人觉得残酷的可怖断论展示给他了。在以人之躯掌握自己的刀锋的现在,超越长曾祢变得困难多了。这也许是因为评判军人的唯一标准就是武力吧,也许是因为流传已久的、“付丧神是因为思考者认为存在所以存在,因为认为如此所以如此”的理论吧,也许是因为他的故事太少而不足以吸引关注、从而供奉给他足够的灵力吧——什么都有可能,但战争结束前一定是没有人会去研究和挖掘的。尤其是蜂须贺本人,也许到锈蚀入土也难以得知。

两个付丧神面对面地坐在篝火的两端,沉默地进食着。长曾祢结束晚餐的时间要比蜂须贺早得多,但无论是起身离开还是和蜂须贺攀谈都只会让尴尬更加尴尬,他只好一直注视着飘浮在木柴上的火。它还没有刀剑男士们借以降生于世的火焰炽热,也不足以使任何刀剑男士迅速、悲惨地死去,但毋庸置疑地具有不可触碰的热度。另外,也由于他们已经是血肉之躯了……

蜂须贺终于忍不住抬了抬头。

火焰有节奏地跳动着,软软地舔着风的白色火光时时在长曾祢脸上投出大片的阴影,令他本来就被刘海遮掩了相当一部分的脸更加晦涩而难读:蜂须贺宁愿他看上去更好读一些。否则,他刚才要不就是胡思乱想到了产生代入感的可怜地步,要不就是切实地体会到了长曾祢的想法——这怎么可能呢?既然长曾祢是除那个虚假的、令人讨厌的虚假名号外和自己毫无关系的赝作,他怎么可能像是理解自己的朋友、自己的兄弟一样忽然地理解他呢?

蜂须贺简直没有想到除了逃开以外的任何办法了。他把只剩下一点点的食物扔进火堆中央,直接向帐篷走去。

长曾祢没有动。

火光透过粗麻布跳进蜂须贺的眼睛。

过了很久——或者,也许,只是一小会儿,拆卸铠甲的叮当声才在离他近在咫尺的地方响了起来。

 

自己到底为什么那么痛恨长曾祢?

当蜂须贺开始思考这个问题时,他已经无法让它停下来了。他痛恨长曾祢到连这个问题都痛恨的地步了。要不是接下来的思考打断了他,他甚至会开始痛恨不能阻止它的自己。

因为长曾祢是污染了虎彻这个流派的恶棍。

这个答案几乎在一瞬间就出现了。但是这并不是蜂须贺想要的——这个理由已经在他的心里居住太久了,久到他开始像怀疑一种宗教、一种科学理论、一种存在和不存在的论证一样不可抑止地去怀疑它。他想试着做一件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所以他继续挖掘了下去。

因为虎彻是我为之自豪的名字。

蜂须贺不怎么费劲地这么想。但是这个推论毕竟是个显而易见的事实,并没有比此前进步多少。他还不满意。

也许我讨厌的并不是长曾祢吧?

这个令蜂须贺觉得恐慌和费解的理念突然跳出来了。它并非从未在蜂须贺的脑海里出现过,但在这个与让他觉得可厌的长曾祢共枕入眠的夜里,它突然比平时放大了许多倍,一直到了蜂须贺无法驾驭的地步。有一些古怪的东西在黑夜里被消灭了,有一些更古怪的东西出现了。

使长曾祢成为长曾祢的不是他本人,正如从来没有人将一名可敬武士的死归功于砍下他的头颅的刀剑那样。既然这些是他们的创造者的矛盾,他不应该为此在意才对。

不,不对。这不对。这太不对了。蜂须贺恐惧地放缓了呼吸。这下子整个帐篷里几乎只能听见长曾祢的呼吸声了——这其实只是蜂须贺的错觉。毕竟这里的空气实在太过静谧,即使是一条蛇的呼吸也不会被掩盖住。长曾祢移动了一下手臂。枕头发出呲呲的声音。

没有错,长曾祢是无罪的。自己也是无罪的。如果说谁有罪的话,那就只能是拥有怪癖的刀匠,或者是所谓命运了。或者只能是四季的交替了。或者只能是……

这不对。不行。这不对。快停下来。

这才是正确的。这才是正确的。痛恨长曾祢不能够为虎彻这个词语赚取,甚至只是维护一分一毫的荣光,说不定在不可知的地方甚至还会造成削损。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绝对不对。蜂须贺紧闭着的眼睛略微左右转动了一下。他说不出哪里不对,但一定有哪里不对。

其实长曾祢也没有那么可恶。他的性格并不恶劣,和难相处搭不上什么边。强大却从不乱出风头,善战而不锋芒毕露。还有火边的那块石头——虽然换作自己也会为长曾祢做同样的事情,但这并不能妨碍它成为长曾祢是个好伙伴的佐证。

不对。蜂须贺没有什么底气地反驳着。

长曾祢很少主动挑衅。虽然他也不怎么客气,但一定要说的话,闹到现在这个局面的罪魁祸首还是自己。这是显而易见的。

蜂须贺睁开了眼睛。过了一会儿,蜂须贺又闭上了眼睛。

要改变一下吗?

蜂须贺自己问自己。像过去了三个二百一十年那么久,他又问了一次。

要改变一下吗?

蜂须贺缓慢地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臂。

然后一切都消隐在月色里。

 

蜂须贺再一次睁开眼睛时,光还在从麻布上渗进来。

是阳光。

他花了好久来说服自己转过头去。但长曾祢此时已经不在他的背后了。

蜂须贺试图回忆起昨晚所做的梦——付丧神会做梦吗?因为他什么也没有回忆起来,所以他不知道。这花了他好几分钟的时间。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决定了要离开这个帐篷。

还没有完全消散的雾气在树根和铺在地上的落叶间徘徊着。

长曾祢从溪流的方向慢慢走回来了,厚而湿的手掌捋着几缕翘起的金发,连带着它们也像落了露水的芦苇和菟丝子一样闪着粒粒的、丝丝的光了。蜂须贺穿着整齐地、沉默地注视着他,一直到长曾祢几乎从自己身边走过,才终于吐出了今天的第一个词来。

“等等,”他说。

长曾祢停下脚步。蜂须贺甚至没有抬眼去观察两秒他的表情,而只是伸出手指扶了一扶长曾祢肩上的护甲,指腹简直像是亲吻一样地在那光滑的边沿上划了过去。

“多谢。”

长曾祢回答着,慢慢走过蜂须贺,向宿营地走去了。

蜂须贺越过他的肩膀,一直将视线投向了西方天上恋恋不舍地遥望着朝霞的月亮。

月亮挂在赤色的树冠上,露珠一样地静静地闪着光。

一切仅止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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