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鬧

【Unlight】BWGS

短打

我也想吃甜甜圈，还想吃黄桃罐头

林奈乌斯同泰瑞尔两个人待在一个房间里一边吃吃吃一边说着些螺丝捅螺母的话题，但是虽然说了些多愁善感的事情还是保持着男人的友谊

提到的是CC，因为不知道该打CC还是C.C.还是“你的朋友”，干脆回避

“要尝一个吗？”

林奈乌斯抬起头，对上不远处的视线：来自泰瑞尔。注意到他正注视着自己怀里的甜甜圈，他干脆如此问道。

答复是完全干脆的摇头动作。这在林奈乌斯的预料之中。他于是向泰瑞尔耸了耸肩膀，继续对付草莓口味的巧克力壳：其实名为草莓的植物早就在许多个世纪前灭绝了，但食品添加剂却顽强地存活到了这个没有人知道草莓是什么味道的时代。没过多久，林奈乌斯就消灭了这个甜甜圈，把手伸进纸袋里拿起了第三分之二份午餐。

“那是白糖吗？”

泰瑞尔问。

“这个吗？据说是用传承了将近两千年的古法制作的哦，”林奈乌斯一边说着，举起裹满白砂糖的甜甜圈咬了一大口，“因为成本高而口感又不细腻，现在的生产机构已经不会大量制造这种糖了……但是有些食品实在不能缺少砂糖……”

他慢慢地咀嚼着，但嘴唇和裤子上还是粘满了糖粉。

“不过，虽然是古老的制作工艺……但制造工具还是现代的发明物哦？”

不知是否出于善意，林奈乌斯又补充了一句。泰瑞尔的表情一瞬间稍微有了些变化，但很快就放松了下来。

“我并没有期待看到用两千年前的古老零件做的搅拌机……”

这样的辩解以微弱但绝对能够被听见的音量传了过来，说话的人则转过身去面对工作台上的老旧零件，以挺直的脊背面对林奈乌斯。

林奈乌斯慢悠悠地吃掉了第二和第三个甜甜圈。

“你知道吗，也有长得像螺母的甜甜圈存在哦。”

他一边把包装袋折叠成方便投进各种型号的垃圾处理器的一小片，一边吐出这样一句玩笑话。

这种无聊的话题不用回应也可以吧。

泰瑞尔抱着这样的心思捏起桌上的最后一个六角螺母，用砂纸小心翼翼地擦了擦，接着嵌进了一块旧铜模里：虽然很适合作为收藏品，但必要的时候也可以当作老式电动起爆器的延时工具。甚至，如果使用得当，可以用来引火也说不定。

他和铜模上的六颗螺母对视着。

“你说的是和螺丝钉配对的那种？”

“是啊，”林奈乌斯回答，“说真的，在偏远地区的复古街市的糕点店也会有螺丝钉形状的食物，比如说螺丝钉棒棒糖……当然，那只是一种小众的流行，就像姜饼人或者雪人棉花糖——你知道姜饼人吧？”

“知道。”

这种程度的回答已经足够了吧，泰瑞尔想。他用手掌把工作台上的古董们轻轻推到一边，从非移动信息面板里随便调出了一份文件……三秒后他就发现它已经被完成了。下一份也是这样。再下一份还是这样。他有一秒钟对自己待在这种废弃物收集机构而仍然努力工作这一事实感到了痛恨：这使他无法寻找一个得体地回避无聊的搭话的途径。

当然，他并不觉得在交流过程中不破坏与林奈乌斯的关系是一件难事。

但是难道自己会连实现这个目标的能力都没有吗？

最后一份实验记录被打开了，却和所有其他文件一样没有带来任何帮助。

“如果说有可能的话，我们是不是能在哪一天一起去试一试呢……也和她一起，你觉得怎么样？”

林奈乌斯驾驭着代步器滑出了泰瑞尔从信息面板的反光上获取的视线，声源从工作室的这一头向那一头徐徐移动。

泰瑞尔摇了摇头，同时为这肢体语言做出了补充说明：

“如果有那种机会的话，我会去邀请她的。”

“那就好，”林奈乌斯回答，“另外，如果说也想吃姜饼人的话，大概要等到雪月才行。”

泰瑞尔的手指在空中停了一会儿。他注视着自己的手，无可奈何地意识到手套在这个过分安全的房间里没有任何用武之地。他把它们摘下来，放在不会妨碍工作的桌面角落。

接着从实验室的那个角落响起生态球被移动的声音和信息面板启动的声音。泰瑞尔简直能想象那条橙色的金鱼在玻璃球里游动的样子。他不禁微笑了一下。

他知道在自己的一生中是绝不可能有品尝姜饼人的机会的，就像他知道那条金鱼永远不会理解什么是不透明的世界那样一清二楚。

但是这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姜并不是什么美味的食物，而他甚至拒绝了——也许对他来说——一定比姜饼好吃很多倍的甜甜圈。即便是导都的所有科学家吃过的所有食物加在一起，也不可能囊括世界上所有的食品种类……

“那个时候应该会很冷吧，”林奈乌斯说。

那么又要戴上手套才行了。

泰瑞尔心想。